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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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iv id=center_tip> 壹 鸽子与废物

鸽子自古便是人类的好伙伴。

伙伴,即是朋友。

他们将鸽子当成朋友,这也造就了鸽子神圣的职业!

——信鸽!这一古老而传统的、隶属于鸽子的职业。

——它们翱翔、旅行,传寄、飞信。

——从古至今,未曾停歇。

但有的人不这么认为。

——把鸽子当朋友?简直可笑至极!

——鸽子不过是一样肉食,一样处理干净即可上桌的盘中之餐。

鸽之宿命即是如此:若不能展翅、振翼,释放自我,拼搏向上,便要沦落到被摆在餐桌的命运——即算如此,也有人甘愿视鸽子为朋友。

一年到底,腊月将终,年关将近。雨季还没结束,一旦结束,冬雪便要装饰整座北国。腊月的雨,无情地痛击着大地,伴随有小小颗粒的雪籽。

——凛冽的寒风将雪籽丢弃于大地。

——吹打着人群。

刺骨严寒。

雨、雪与风,交相乱舞。舞姿婀娜,招摇搔首,意乱情迷。

于是便苦了北国植被。

——尤其是人力培养的。

某处山间小院里,满院的淡蓝色冬季菊,但“风、雨、雪”的群魔施展混合式打击,收拾了一顿山间小院里的菊花。

——菊花……残!

——遍地都是残碎的花瓣。

——无人问菊

——即没有人来关心菊花的长势。

也不算没人关心,因为正有一个人望着这丛被摧残的菊花。这人坐在藤椅上,处在暖室中,越过窗口,望见了院内凄凄惨惨戚戚的菊花。

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全在菊花上,他的眸子更多的是凝望雨滴。

眺望黑夜,凝望雨滴。

从远及近。

定格在檐前。

滴答滴……滴答滴……

一滴、二滴、三滴、四滴……雨滴连成了线。

什么样的人才会无所事事地细数雨滴?无疑是没有工作或者找不到工作的废人。他们融不进市井、入不了世间,但他们在这里要活就要钱,钱是人间行走的硬通货。如果一个人即不工作也没有钱?就如鸽子不送信不干活,他们的结局不是等死、就是被吃。

这是废人吧?简直废物啊!

这个时代还算是好的,因为他们还能躲进大山,隔绝人间,自给自足,抑或自暴自弃,总之,勉强可以苟延残喘着。

这‘暖室数雨者’会否便是‘废物’大部队里的一员呢?

一个沦为废物的人没有钱,惟有两种原因:第一是因为他蠢;第二是因为他懒。如果这人他蠢,他又如何成为这间院子的主人呢?会否是他亲手建造起来的?如果是他亲手建造起一座院子来,他又何至于没有能力工作?显然他并不蠢得没能力。那么他惟有懒得没药医,才穷得没钱活!于是躲进深山老林,造了个院子,不管外界春夏还是秋冬!

雨势渐大。

雪籽在狂风的鼓舞下,敲打着窗扇。

但它更多的是面临室内火炉散发出的热气,结局无疑是被其融化掉。

他还在数雨,但雨已由“水线”渐成“水帘”。

——他显然已数不过来了。

他不蠢,只是无聊与寂寞,数雨只是排遣这种烦人的情绪。

——有些人寂寞的时候,就要做一些使自己能够不寂寞的事情。

——一个人不管做什么看似很蠢的事情,只要因为寂寞,那么在他自己而言,这就是成立的理由。

——因为寂寞有时比死还可怕。

但他如今已数不了了,他岂会再傻到去数?本末倒置,实不可取,弃了便是。于是,他索性不再数雨。

他烤火,望雨:只是欣赏雨景。

——漆黑的夜,漆黑的雨。

——如墨。

——好一副美丽的泼墨画!

这样的景,倒别有一番滋味。

烈风陡然窜入暖室,挟着雨与雪籽。

雨、雪甫一飘进暖室,便渐坠落、而后便渐融化、而后便渐蒸干。

灯火因风摇曳。

“泼墨画”登时多出一团留白。

这两件事或有因果关系,但也或许没有。

这抹白色的点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斜忽正,渐行渐近。

这抹“留白”渐渐清晰。

竟是一只冒着风、雨以及雪籽而来的信鸽!

这才是真正有职业操守的信鸽!它坚挺、坚韧、坚强,它不畏强权、不惧艰险,坚持将脚上的竹筒传递到下一个地方,坚持将筒内的信件送达收信人的手上。这才是信鸽本色!不!它已不仅仅是一个鸽子!它已比鹰还硬挺、比隼还神勇,风雨无阻,毅然传书,这还是鸽子吗?或许内容已惨不忍睹,但这种精神,值得肯定。

——因为人类都不一定能比它做得好。

叉竿顶着窗扇,它停在窗沿,咕咕地叫。

——如果没有鸽子,窗扇不会打开;如果窗扇不打开,风、雨以及雪籽不会灌入这间暖室,这无疑是有因果关系的事件。

“废物院主”离开了藤椅,离开了火炉,打开了窗扇,打开了竹筒。

他取下鸽子腿上装着信件的竹筒,取出里面密封完好的信件,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提取出信纸上的重要信息。

抬头便是“常援笔听令”,而后则是重要信息与具体命令,落款是“星穹大联盟总部”

“废物院主”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地吁了口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地气,因为他读完了总部的信,这样的信无疑代表着总部派发了任务。

——任务即是工作。

——一连串的“长”与“吁气”代表他并不想干活。

——但他不得不做。

——于是长吁口气。

——这是一种迫于现实的深深无奈。

信中提及的“常援笔”便是他的名字。

他原来不是“废物”,他原来有能力、有工作、有钱。

——只是懒惰与懒怠使他显得废物了些。

即算再无奈,任务还是算任务,工作依然要工作。

常援笔将信件趋向火炉,引燃,投入。

他缓缓回到藤椅里,坐下,懒散的样子仿佛陷进了椅子里。他的右手搭在椅侧,掌触到了刀柄,一握!登时,气势如虹。

常援笔握住了一把铁刀,气势迥然不同。不再颓废、不再懒散,坐在椅子里也不再像瘫陷里面。

——刀名“霜落”。

——常援笔是刀一在手人便狂,斗志且昂扬!

——他是否隐世的高人?

霜落铁刀若一握,援笔狂傲酿人祸。人一旦发狂,便易得罪人,若一方因此失了面子,惟有打才能平息纷争!但这种场景惟有他伤人,别人难伤他——这就是“人祸”。

雨势渐弱,但室外的寒冷并未消退,雪籽也已聚成雪花,

风还是冷厉。

一场大雪,就要来了。

贰 过去与现在

“星穹大联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目空一切、绝代断后的大势力,也是江湖上惟一的组织。

——惟一就是只有一个。

——这绝对是江湖上开天辟地、空前未有的一项不俗创举。

——如今创举绝非仅凭“铁”与“血”就能做到的。

但这一独霸的格局,却在十几年前出现变数。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然之理。一个名叫“白云飞”的人纠集一众有血气、有意气的昂扬青年,于极不可能的情况下,开创了独立“星穹大联盟”之外的新组织——“明止集团”:明善止恶。“星穹大联盟”是一尊庞然大物,按理来说,新兴的小组织根本没有机会崛起,但它就是在这种极其艰难、极不容易的情境下,愣是发展起来了。

这十几年来,“明止集团”不断壮大,犹如冉冉升起的朝阳,勇攀巅峰,前无止境。俨然有了能冲击“星穹大联盟”的实力,不过人数一多,问题便有些复杂了,一旦牵涉到社团、帮派间的恩怨,很多事情便没有那么容易化解了。因此两大势力已在发展中暗斗过无数次,简直数不胜数。尤其是近些日子,暗斗几似明争。

仿佛不久的将来,双方就要做殊死一搏了。

奇怪?明明拖得越久,“明止集团”的优势更明显。“明止集团”何苦急于与“星穹大联盟”鱼死网破、进行大决战?

——莫非“明止集团”被“星穹大联盟”截了前路,再难寸进,以致无法再于绝处觅生机?

——莫非“根基”浅薄,已无法维持蓬勃的发展,只能以战养帮?

——莫非惟有决一死战,“明止集团”才能突破僵局?

无论“明止集团”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两方实力大决战的脚步已不会停止。而且也无法波及这里的一亩三分地,因此常援笔并不在意。

常援笔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生活只剩下无聊与寂寞。常援笔又似乎什么都在意,只要他在乎的他就在意,例如他负责的一亩三分地。

——地处偏远的“柱墟天”。

——“星穹大联盟”将势力波及区域进行划分,以“天”称之,共划有三百六十五处,其中有二十四处格外特别,组合起来是“星穹大联盟”的龙脉所在。

——这三百六十五处区域在江湖上叫作“星辰洞天”。

柱墟天实际就是一座围山而建的城池,即山中小院所在的山脚下。常援笔作为柱墟天山城的负责人,理应处理山城内一切大小事宜,但他素来怕麻烦,也懒得管,于是挪居山间,交由其他人打理柱墟天山城事宜。

而常援笔便在山间打造了小院,除了紧急情况,他从未下过山、出过院。他还为这处小院取名:邑野别墅。

邑野别墅满院的菊花,不过四季不同,春有春菊,夏有夏菊,秋有秋菊,冬有冬菊。花草树木为邑野别墅增添了不少色彩,也让主人住得更加舒适。

昨夜一夜雨雪。

邑野别墅的院子全是银白,间或有淡蓝色的冬菊残瓣。

常援笔院子里积雪已被清扫大片,不止他是以何种手段处理的,分外干净。空中太阳明媚,完全一扫冬季雨雪带来的不适感,他将暖室内的藤椅取出,置于院内某处,大火炉不易拿出,便取了小火炉在一侧,烧水热酒完全足够。他还拿了几坛烧刀子,茶饼茶具也置办了几样。院内除了常援笔带出的藤椅,还有一把木椅。俯视整个院子,常援笔的布置似乎是要邀人宴饮,莫非今日还有客人远道而来?

——有人喜喝茶,便有人喜饮酒。

——有酒有茶,宴饮宾客才够周密。

——几样茶点,几样下酒菜,常援笔也已补上。

他躺在藤椅里,悠闲自在。邑野别墅的院门大开,远来是客,完全不在意来人是敌是友。

几碗烧刀子下肚,身体温热。他面朝院门,静候贵客。

一道人影由远及近,踏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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