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开诚布公（1 / 1）

(\u3000\u3000这一次的任务顺利得出奇，乔伊他们出海没几天就重新回到了东卫星城。\u3000\u3000回到东卫星城后，乔伊又马不停蹄地就往家里赶，最终在出门短短两天之后便完成任务回到了家。\u3000\u3000回到家后乔伊开始认真研究自己新收服的这只海妖，想了解她究竟有什么样的习性和技能。\u3000\u3000然后他就发现，这只海妖她的身体形态能在果冻和液体之间随意变化，而每天大半的时间都以水形态躺在水缸里睡觉，而一醒过来就到处找酒喝——她的食谱里貌似只有酒精饮料和纯净水，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她其实非常好养活。\u3000\u3000“所以，咱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吗？”乔伊看着眼前变成一摊水，在客厅流了一地的海妖，问身边的洛洛道。\u3000\u3000讨厌水的洛洛本能地缩了缩爪子，在乔伊地肩膀上眯着眼睛说：“任务内容不是要海妖之歌吗？可是她这样子……哪里会唱歌啊？”\u3000\u3000一人一猫正说着话，那流了满地的水突然动了。\u3000\u3000那一摊水开始向中央收缩，重新凝聚成了果冻状，聚集的过程中洗走了地上的所有尘埃。\u3000\u3000海妖小姐将从房间地面上洗起的尘埃全部收进一团水中，然后将那一团汇聚了尘埃与污渍的污水分离出体外，直接射进了盥洗室的抽水马桶里。\u3000\u3000做完了卫生之后，她像是邀功一样跑到乔伊身边，笑着向乔伊伸出了双手。\u3000\u3000乔伊看了看一片洁净的地面，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瓶子——其中一瓶是烈酒，而另一瓶是饮用水。\u3000\u3000海妖小姐先是接过水，一番痛饮给自己灌了个饱，打了个饱嗝后才拿起烈酒。\u3000\u3000她抱着酒瓶，安逸地躺进自己的水缸里，开始小口啜饮。\u3000\u3000乔伊算是看明白了，洁净的水对她来说属于是粮食，而酒对她来说则像是小零食。\u3000\u3000乔伊在他的笔记本上又记下了关于海妖的新知识。\u3000\u3000就在这个时候，乔伊家的门环声从一楼传来。\u3000\u3000洛洛试探了一下，确定地板充分干燥，随后才纵身一跃跳到地上去开门。\u3000\u3000门开了，来的是个老客户。\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乔伊在听到楼下的声音后，连忙到楼下去亲自迎接上去，“您今天怎么亲自过来了？”\u3000\u3000面对大金主，乔伊表现出了社会人该有的油滑。\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面纱下的目光四处流转，一边张望一边说：“我收到你的信，听说你找到了海妖，就赶紧跑过来了饱眼福了……海妖在哪？”\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也没有见过海妖这种难得一见的奇特生物，所以当她听说乔伊直接找了一只活的海妖回来时，便立刻赶回来围观了。\u3000\u3000乔伊闻言转过头，看向了家里新多出来的那一个大鱼缸。\u3000\u3000鱼缸内是粉色的水，水底还沉着一个空玻璃瓶。\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撩起面纱，露出空空如也的面部，瞪大了放在家里没带来的眼珠子观察鱼缸问道：“这是什么水？海妖在哪？在那个瓶子里吗？”\u3000\u3000乔伊走到水缸边，然后用指节敲了敲水缸玻璃。\u3000\u3000水缸里的水动了一下，随后开始凝聚成形。\u3000\u3000两秒钟后海妖小姐伸出手扒住缸沿，如梦初醒一般从水缸里爬了起来，醉眼惺忪地看向乔伊，眼中写满了迷茫。\u3000\u3000乔伊转头看向罗克韦尔太太：“夫人，这就是海妖。”\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十分惊奇，好奇地伸出手指，轻轻在海妖的脸上戳了戳——反馈到手上的是光滑、湿润且富有弹力，如同果冻一般的有趣触感。\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乐此不疲地揉捏着海妖小姐的脸蛋，一边揉捏一边问：“好可爱……她有名字吗？”\u3000\u3000乔伊想了想说道：“她的名字我记得应该叫……泡泡。”\u3000\u3000“它卖吗？”罗克韦尔太太见猎心喜，当即就想将这只海妖据为己有。\u3000\u3000乔伊回忆起了那诡异梦境之中导师和自己说的话，于是当即婉拒道：“抱歉，夫人，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托我照顾的孩子，并不是能够用来买卖的货物。”\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她并不气恼。\u3000\u3000她走到沙发边坐下，贴身女仆轻车熟路地把这当自己家，开始给女主人准备热茶。\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摘下黑纱帽，轻声提醒乔伊道：“既然你不愿意卖那就算了……对了，乔伊先生，你得尽快找到让她唱歌的方法，因为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始终没有忘记最初的目标，她发布给乔伊的任务，是寻找“海妖之歌”而非“海妖”。\u3000\u3000事实上，乔伊也没有忘记，只是他经过研究发现海妖确实没有发声器官——泡泡根本就是个哑巴，她又怎么可能开口唱歌？\u3000\u3000他将自己的研究结果汇报给了罗克韦尔太太，但这位夫人显然不怎么关心这些，她就像所有拍脑袋决策的甲方、客户、领导一样——她不在乎实现路径，她只要结果。\u3000\u3000面对罗克韦尔太太的坚决，乔伊反而感到了困惑。\u3000\u3000“话说回来，为什么就非得要海妖唱歌呢？”乔伊疑惑地问道。\u3000\u3000听到乔伊这个问题，罗克韦尔太太刚刚端起茶杯的手放了下来。\u3000\u3000随后，罗克韦尔太太长叹了一口气。\u3000\u3000“怎么了？”乔伊疑惑更甚，开始产生了一些不祥的预感，“要是不方便说我就不问了。”\u3000\u3000“都可以谈，没什么不能谈的。”罗克韦尔太太说到这里有些迟疑——她的反应和她话语中的内容完全不一致。\u3000\u3000尽管迟疑，但罗克韦尔太太最终还是说出了需要海妖之歌的缘由。\u3000\u3000原来，这个舞会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舞会而已，同时也是一个仪式……向火焰献祭的祭典。\u3000\u3000而献祭的祭品不是三牲、五谷，而是各种优美的乐曲和歌声。\u3000\u3000人们要先往中心火炉里增添燃料，随后还要献上从全城收集而来的最优美的音乐，盛赞火焰赐予了火之都和平与安定，这才算是完成了整个仪式。\u3000\u3000这个仪式的全套流程，被称为助火仪式。\u3000\u3000献祭音乐这部分其实在最初的助火仪式里是不存在的，只是在红衣贤者的时代，人们有在助火的过程中随口而唱歌的习惯而已。\u3000\u3000但到了如今这个时代，最初随手而为的事情演变成了一种类似习俗的既定程序，开始有了严格的规程和限制……甚至演变到如今，献祭音乐这部分仪式的重要性已经超过了添柴助火本身。\u3000\u3000房东太太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助火仪式近年来对乐曲的限制越来越严格，不仅在格式、节拍、中心思想上的限制越来越多，还对乐曲的质量要求也越来越高，需要乐章华美还要反映现实。”\u3000\u3000乔伊听着有些脑壳痛：“听着像是命题作文。”\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点了点头：“为了满足这些要求，音乐家们疯了一个又一个……到最后能写出这些音乐的人都已经不能被称为音乐家了，更像是在乐谱上雕花的雕塑精工。”\u3000\u3000乔伊觉得这事儿多少有些不可思议了：“为什么折腾这么多幺蛾子？不就只是个附带的仪式吗？”\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沉默了一下，然后问了一个和他们讨论的话题不太相关的问题：“你有没有发现，近三年雾越来越浓了？”\u3000\u3000乔伊不知道罗克韦尔太太为什么这么问，但突然他的脑海之间闪过了一句话\u3000\u3000……\u3000\u3000“这两年雾越来越浓了，以前我从我家的窗口可以看见街角的红衣贤者雕像，但现在已经看不清了。”\u3000\u3000……\u3000\u3000乔伊记不起这句话是谁说的了，也记不起这句话具体是不是这样说的，但是这句话就在那一瞬间闪过了他的脑海。\u3000\u3000于是乔伊点了点头。\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接着说：“绝大多数人认为，雾越来越浓和初始之火的力量变弱有关，而初始之火之所以越来越弱，是因为献祭的乐曲质量越来越不能够满足初火的需求了。”\u3000\u3000乔伊对罗克韦尔太太的意思心领神会，于是他反问道：“初火越来越弱，一般来讲不是都会首先认为是柴薪的问题吗？”\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面色一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初火是正确不容置疑的，我们添加的柴薪也一定是正确的、纯净的，质疑柴薪问题就是质疑初火，这是碰都不能碰的话题。”\u3000\u3000乔伊无语了，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这个世界的人的脑回路。\u3000\u3000乔伊有些无奈地问道：“因此他们寄希望于传说中的海妖之歌？”\u3000\u3000“不是他们，是我。”罗克韦尔太太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想试试传说中的海妖之歌，能不能起到效果……但现在看来不过是妄想罢了，看来雾将这座城市吞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u3000\u3000沉默，笼罩了这个小小的客厅。\u3000\u3000一时间就连窗外的鸟儿都不歌唱了。\u3000\u3000“不如这样吧……”事关重大乔伊突然觉得不能袖手旁观了，于是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再尝试一下，找找能让泡泡唱歌的方法，如果找不到的话……我明天直接带着泡泡去。”\u3000\u3000乔伊觉得，那个舞会恐怕他不得不参加了。\u3000\u3000尽管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但此刻他似乎别无选择了。\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无形的脸上流露出了微笑。\u3000\u3000“那就这样吧，我会准备好备用的乐章，提交给俄菲斯托斯评议会，但还是希望泡泡届时能够歌唱。”\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这样说着，然后起身戴上帽子向外走去\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临走之前，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乔伊说：“对了，还有一件事。”\u3000\u3000“您还有什么事吗？”乔伊问道。\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说：“你有舞伴吗？”\u3000\u3000乔伊摇了摇头。\u3000\u3000罗克韦尔太太嫣然一笑道：“如果你不介意，到时候可以当我的舞伴吗？”\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