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共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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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3000\u3000夕泽屈膝靠在沙发上望着屋顶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现在回头想想,他怕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在等我揭开这个谜底而已。”\u3000\u3000“那后来呢?你弄清楚是什么原因了吗?”\u3000\u3000夕泽摇摇头,“刚开始我只是觉得奇怪和害怕,后来慢慢习惯了也就没再当回事儿。因为我发现只要我不改变这个房间内原本的东西,就不会发生这些怪异的事情。”\u3000\u3000“你刚才说的那个跟你一样的人是怎么回事?”丞兴问。\u3000\u3000“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有人操控着这里,一个跟我一样可以同时移动所有房子里物品的人,那个人不希望我改变这个房子内的任何东西,不然怎么解释这种怪异的现象呢?”\u3000\u3000“那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人?”丞兴还是觉得不可置信。\u3000\u3000“我不知道,不知道。”夕泽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刺耳的嗡鸣声直抵中枢神经,让她一阵的剧烈疼痛,接着是嘈杂的呼喊声、求救声、斥责声,还有隐隐的哀嚎声,这些声音让她越来越烦躁,然后是莫名的愤怒,无法抑制的愤怒充斥在体内并开始无限膨胀,模糊的视线内一个黑影渐渐显现幻化为人形,她看不清这个人的样貌,只感觉他周身散发出的自负与挑衅,她憎恨这个人,发自心底的憎恨,一股冲动的愤怒让她愤然的冲上前去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越掐越紧,越掐越兴奋,“你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沉睡!这本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而你,你居然敢,你怎么敢?从现在开始,停止你无谓的唤醒,人维世界还会存留你一维意识,否则,无尽的黑暗便是你最终的归宿!”\u3000\u3000夕泽残存的一点意识中似乎看到了什么,有些熟悉,有些陌生,她努力克制着体内涌发的冲动,隐隐中一些凌乱的碎片被她强大的意识整合,一张熟悉的面容渐渐浮现出来,但已经几近扭曲,是丞兴。她继续愤怒,但这次是她自己的愤怒,她在为了这股不属于自己的愤怒而愤怒。\u3000\u3000眼前的人脸又开始渐渐模糊起来,光线暗了下来,越来越暗,最后回归于黑暗,她跪倒在沙发旁失去了意识。在一阵的剧烈咳嗽声中,丞兴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撕扯着脖颈上的衣领坐了起来,血液的流通缓解了刚才的懵胀感,视觉恢复了正常,听力恢复了正常,味蕾传达了指令,腥咸溢满口腔,他吐出一口血痰。\u3000\u3000再看躺在脚前的夕泽,他缓了好一阵神才爬起来把她抱起放在沙发上。这个女人差点儿要了他的命。\u3000\u3000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他似乎与夕泽产生了某种共鸣并在某一时刻认同了夕泽说的话,而且他很确定那些话不是对他说的,是对另一个人说的,另一个他也憎恨的人,那个人是谁,他不知道,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也是在那一瞬,他的身体虽然做出了剧烈的反抗,但在心灵上却与夕泽融为了一体。\u3000\u3000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共鸣?\u3000\u3000难道我和她之间也有着什么联系?\u3000\u3000不会,不会。\u3000\u3000他即刻否定了这种想法,我是个正常人,这一定是大脑缺氧产生的幻觉。\u3000\u3000刚才疯魔了的夕泽是那么的可怖,丞兴顿时有种坠入深不见底阴暗寒窟的感觉,浑身颤栗不已。可此时再看她,面色红润有光泽,阳光洒落在脸上打照出柔嫩的绒毛,像极了一个熟睡的婴儿,不谙世事,安详宁和。\u3000\u3000也许是因为窒息的时间有些长,丞兴还是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他使劲摇了摇头,但脑海中突然断断续续开始重复着那两个字,‘沉睡、沉睡、沉睡...’,这两个字像被赋予了诅咒般的操控着丞兴的大脑,一直停留在夕泽脸上的目光逐渐开始涣散,直至眼皮不堪重负的阖上。\u3000\u3000两个人一起进入了沉睡。\u3000\u3000第二天,夕泽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丞兴也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可他们忘记了一切,前一日发生的事情被悄无声息的抹去,寂寥的日子即便偶然出现了空白也无力申诉,被代替了的依旧是重复再重复的一日三餐。\u3000\u3000他们忘记了隔壁为他们敞开的大门,更忘记了那一扇扇空洞的等待。\u3000\u3000夕泽失去了兴致,丞兴不明所以。\u3000\u3000生活朝向寡味的渴望延伸。\u3000\u3000江华的每次到访都会让刚刚试图进入生活的夕泽瞬间清醒,就像是日历中第一个红标数字提醒着上班族愉快的周末快结束了,老板们已经攥紧了鞭策的稿纸,一场絮叨后的亢奋即将来临;还没有写完作业的学生该抓紧了,老师们已经提起了懒得打磨的教棍。\u3000\u3000两菜一汤也开始没有了新奇,菜叶、肉丁混熟了般的不请自来,常来常往。\u3000\u3000厨房里那副《劳动归来》逐渐被油渍渲染,有了烟火气。\u3000\u3000夕泽和丞兴像是同一空间内的两条平行线,以同样的生活方式过着不同的生活。但夕泽隐约觉得丞兴的出现并不是什么偶然,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或者将会产生某种联系,之前、以后,总会的。就像俄国数学天才罗巴切夫斯基曾经提出的那样,两条平行线无线延长时能在无穷远处相交。\u3000\u3000自从那天后,他们有了不自知的共鸣。\u3000\u3000夕泽:“我想到这个城市最高的地方看看。”\u3000\u3000丞兴:“什么时候?”\u3000\u3000夕泽:“就现在吧。”\u3000\u3000丞兴:“好。”\u3000\u3000那一天是2月15号,除夕夜的前三天,夜晚,他们爬了西山,到达了山顶,俯视这个辉煌璀璨的城市。\u3000\u3000那晚没有月光,没有繁星,只有脚下的一片灯海。\u3000\u3000寒风拨动着她的长发、裤脚,虽然已经穿了最厚的棉衣,但寒冷还是以最轻松的姿态入侵了她的感官,丞兴的无动于衷显然是没打算慷慨一点温度,他一向如此,她也习惯了。\u3000\u3000戴上耳机,靠着音乐灌输一些遐想来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然而,干裂的寒风犹如没有情感的冷血者攻击着她的每寸肌肤,让脆弱的她分神分心。就像鸡毛蒜皮都会打搅她呼吸的频率,她太过考虑外界因素了,包括这具无用的躯体,所以她高贵的灵魂才会被禁锢。\u3000\u3000她深谙此道却无法自拔。\u3000\u3000转脸看向丞兴,他正专注的凝视前方,或许像这样对世事无感的人才更容易集中注意力吧,又或许是他们拥有一颗健康的心。\u3000\u3000丞兴的表情有些不太对,这一幕恰巧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夕泽一边观察着丞兴,一边努力回想着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情景。\u3000\u3000头顶无尽的暗夜,宛如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将天地划界,是人类的贪婪与欲望永远无法抵达的高度和永远无法触碰的屏障——那里有无法估量的权利。\u3000\u3000脚下的厚重,滋生着万物且极尽所能的包容着,祂的包容有时会触怒界面之上的威严,幕布的捭阖代表祂会行使权利——洪水、瘟疫、灾难。\u3000\u3000而一只只蚂蚁仍旧用纤细的身躯扛起硕大的脑袋负重前行。\u3000\u3000渺小吗?不尽然。数量成就了它们的庞大。\u3000\u3000无知吗?也不尽然,它们的脑袋很大。\r\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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