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告白（1 / 1）

(\u3000\u3000两张床，男孩坐在这边，女孩坐在那边、\u3000\u3000四目相视。\u3000\u3000白瑾在等。\u3000\u3000此时主掌身体的小月也不会让他等太久。\u3000\u3000“喂。”开口了，“之前，给你的短信，有没有看见？”\u3000\u3000此前，在20号离开雷墟前发了一条信息催促戴耀月，后来她确实有一条21号发到的回信。\u3000\u3000白瑾张着嘴昂起头，看那神态仿佛是想起来了。\u3000\u3000“谢谢。”\u3000\u3000回信里，除了关于“白帝”的回应外，还有四个字。\u3000\u3000生日快乐。\u3000\u3000白瑾想，这会是小月发的呢？还是说耀月呢？\u3000\u3000应该是后者吧。\u3000\u3000然后小月回答了他心中的疑问。\u3000\u3000“嗯嗯。”小月噘着嘴别过脸，瞄了一眼眼珠子马上移开，“虽然晚了点，生日快乐。”\u3000\u3000“哈哈……”\u3000\u3000听着白瑾轻笑声，小月冷哼一声，不转头，不看他。\u3000\u3000“谢谢。”\u3000\u3000明明是同一件事，却对同一个人连续说两声谢谢……哈，似乎是有点奇怪。\u3000\u3000这一问一答下来，二人竟是沉默了下来。\u3000\u3000“你爸怎样了？”\u3000\u3000还是白瑾主动说话了。\u3000\u3000“啊，爸啊……”小月的眼神飘忽不定，咂咂嘴，似作不在意般说道：\u3000\u3000“回去再看看他能不能管好自己……不对！我管他干嘛？”\u3000\u3000“爸”——白瑾敏锐地捕捉到她话语中的称呼。\u3000\u3000是“爸”，而不是“那个男人”，之前小月可都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那样叫的。\u3000\u3000看来是缓和了一点。\u3000\u3000总归是件好事，家庭终究是家庭，哪怕他不会去介入，白瑾也是衷心祝福戴耀月能获得自己所爱的生活。\u3000\u3000“不聊他了。”小月似是心虚地眨眨眼，抿了抿嘴，“她有事想和你说，你们聊吧。”\u3000\u3000随后，傲娇……不对，应该说“锋芒毕露”的气息收敛，眼神也逐渐柔软，少女并拢双腿，缩起脖子，满是一副柔弱女孩的模样。\u3000\u3000不过，耀月也确实是这么样的女孩。\u3000\u3000她试探般小心翼翼地说道：“白、白瑾哥哥。”\u3000\u3000“嗯，我在。”\u3000\u3000“那个……白帝，怎么样？”\u3000\u3000望着那双充满期冀的眼睛，白瑾回想起小月曾与他说过，她动手能力较强，耀月创造力更强。\u3000\u3000也就是说……\u3000\u3000“是你设计的吧？很好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u3000\u3000“真、真的？”\u3000\u3000戴耀月眼中带光，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般蹦了起来。\u3000\u3000“太、太好了，我还担心……”\u3000\u3000“哈哈……”\u3000\u3000戴耀月身材和瑶瑶很接近，如果面前的是瑶瑶的话，白瑾可能就忍不住伸手摸摸着头了吧。\u3000\u3000但他们之间终究有道隔阂。\u3000\u3000所以他只是笑着——不如说面对熟悉的人，白瑾经常都是笑着。\u3000\u3000“不用这样怀疑自己，在这个领域上，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天才。”\u3000\u3000此为实话。\u3000\u3000“之前战斗也是，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没法留下他一只手。”\u3000\u3000这同样是实话。\u3000\u3000没有戴耀月的话，恐怕连全歼真理图书馆的精锐都很难做到，更别提还有个打着消耗白瑾再入场算盘的苍了。\u3000\u3000那可是一百个二三阶混搭可结战阵的精锐啊，可不是猪！\u3000\u3000不过白瑾有预感，之后真理图书馆应该拿不出这种程度的战力了。\u3000\u3000且不提这个。\u3000\u3000“诶？啊嗯呃，谢谢？”\u3000\u3000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戴耀月，白瑾被逗乐了。\u3000\u3000“怎么还向我谢谢，明明是我们要感谢你才对。”\u3000\u3000“唔……”\u3000\u3000戴耀月轻轻地“嗯”了一声，红霞渐渐爬上低垂的脸蛋，她支支吾吾地说。\u3000\u3000“那，可以……可以……摸……”\u3000\u3000“嗯？”\u3000\u3000女孩涨红了脸，咬着嘴唇抬起头，声调忽然升高，然后，就像在念高速神言一样。\u3000\u3000“可以摸摸我的胡吗”\u3000\u3000舌头打结了，双目紧闭的女孩却没发现这点。\u3000\u3000是想说……摸摸她的头吧？\u3000\u3000白瑾的笑容凝固，渐渐消失，以无人可闻的声音无奈地轻叹一声。\u3000\u3000“戴耀月。”\u3000\u3000轻唤一声，戴耀月依旧紧张地闭着眼睛，似乎是没听见——总感觉这个环节似曾相识。\u3000\u3000“戴耀月。”\u3000\u3000“啊？！”\u3000\u3000终于反应过来了。\u3000\u3000“怎么啦？”\u3000\u3000白瑾笑容不再，直视着她，令她心生畏缩，但说话的语气依旧温和。\u3000\u3000“朋友之间，可不会做这么亲密的事哦。”\u3000\u3000普通朋友是这样，这也是白瑾想要提醒她的。\u3000\u3000“啊？我、我，我……”\u3000\u3000戴耀月握拳放在胸口上，想要解释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u3000\u3000“其实我骗了你。”\u3000\u3000“诶？”\u3000\u3000“我曾说过我记不起我们之间的事吧？那是假的，我早就想起来了。”\u3000\u3000三年前，白瑾扬名的那一战里，就和很多世俗故事里一样，他救下了她。\u3000\u3000但也没有记住她。\u3000\u3000就像他救过的许多人一样，他们之间没有约定、没有深入的交谈、没有回报。\u3000\u3000但戴耀月是个例外。\u3000\u3000她确确实实为了寻找他而跨越山河。\u3000\u3000但今天，那一战结束之后，这份恩情就应该算作抵消了。\u3000\u3000这件事必须解决了。\u3000\u3000雪瑜、瑶瑶，她们和他不可分离；宋安安，有自己的执念。\u3000\u3000但戴耀月不一样，她没有与他生死与共的必要，也没有必须要升华之仪实现的愿望。\u3000\u3000她是可以远离这一切的。\u3000\u3000而且她现在还很虚弱，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几天。\u3000\u3000白瑾是监督者，他的理念与正义始终坚定，保护公民是他的职责与使命。\u3000\u3000“我知道，我救了你，但我也救过很多很多人，你并不是唯一。我记不住他们的脸，也从来不需要他们回报我，你也可以做这样的人，况且……”\u3000\u3000白瑾顿了顿，继续说道：\u3000\u3000“你已经报答了那份恩情，我们两清了。”\u3000\u3000戴耀月呆住了，白瑾的话语仿若一道晴天霹雳落在她的头上。\u3000\u3000两清、两清……\u3000\u3000不要，不要说这样的话。\u3000\u3000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好不容易才与你相遇，好不容易才因为升华之仪而联系在一起。\u3000\u3000不想分开，不想断开这份联系。\u3000\u3000“不要……”\u3000\u3000忘记那些害羞怕生的情绪，戴耀月紧紧捏住他的衣袖，仿佛害怕他转身离开。\u3000\u3000“我不要走。”\u3000\u3000少女的话语已带着几分哭腔，眼眸蒙上一片水雾。\u3000\u3000但白瑾依然冷淡地回答。\u3000\u3000“你是一个独立的人。”\u3000\u3000数个星期前，在意识的世界里，他曾对她说教。\u3000\u3000现在亦然。\u3000\u3000“如果害怕孤独，你还有小月，她陪你走过这么多的路，未来也可以一起走下去。”\u3000\u3000戴耀月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u3000\u3000但是……但是！\u3000\u3000她不想离开。\u3000\u3000[让我来。]\u3000\u3000“白瑾！”少女抬起头，明明眼中带着水雾，却不见方才的慌张。\u3000\u3000“我们喜欢你。”\u3000\u3000“‘我们’？”或许显得有些无情，但白瑾反问道：“是她，不是你，小月。”\u3000\u3000对于两个戴耀月的感情，白瑾一清二楚，小月在乎的只有耀月。\u3000\u3000“她的意志就我的意志。”\u3000\u3000“我曾说过，我希望她……\u3000\u3000不，我希望你能成长，不是盲目地追随某个人，也不是傻傻地等待他人的施救。你应该自信，应该保护好自己，应该明白自己能做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然后选择自己要走的路。\u3000\u3000现在的你，不还是在盲目寻求我这个所谓的恩人吗？”\u3000\u3000在繁城一行后，戴耀月确实有所变化。\u3000\u3000能更加坦诚而自信地运用自己的天赋，不再逃避而是鼓起勇气面对自己和父亲的问题。\u3000\u3000戴耀月在成长，毋庸置疑。\u3000\u3000但唯独面对白瑾时，她依然是那样——把自己摆在人际关系的下位，报恩、报恩、报恩，甚至不顾自己陷入危险。\u3000\u3000即使白瑾给了她用最安全的方法完成报恩，但现在却还是不依不饶。\u3000\u3000之后的战斗，要是她伤了她死了，该如何负责？\u3000\u3000白瑾叹气，还是选择无情地，用少女所谓的恋情为要挟。\u3000\u3000“既然你喜欢我的话，那如果之后，因为你跟随我战斗而死去，你是想让我悔恨一辈子吗？”\u3000\u3000他挣脱她的手，后退半步。\u3000\u3000“不要任性啊。”\u3000\u3000小月咬着嘴唇，攥紧了拳头。\u3000\u3000“那白雾瑶呢？她不也一样吗？还有暴露前的灵雪瑜也是。”\u3000\u3000“她们不一样。”\u3000\u3000“又什么不一样，她们可以我就不可以了吗？”\u3000\u3000“她们还是我的妹妹，一直以来我们兄妹都共进退。”\u3000\u3000“那……”小月再度向前，这一次不仅仅捏住衣袖，她激动地抓住白瑾的双臂。\u3000\u3000“我也可以啊，你们都是没有血缘关系，我、我们一样可以的，哥哥。”\u3000\u3000……惊人的发言。\u3000\u3000白瑾再也无法维持方才那般冷淡无情，错愕地睁大眼睛。\u3000\u3000这是小月，还是耀月？\u3000\u3000已经分不清了。\u3000\u3000白瑾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u3000\u3000是吗？原来是这样。\u3000\u3000早早失去母亲，十余年的人生也缺少了父爱的她，因为一次拯救而喜欢上了他，又因为那份欠缺，渴望着一位男性年长者的关爱。\u3000\u3000所以才叫他“哥哥”。\u3000\u3000原来，还藏这样的感情。\u3000\u3000但，就是因为这样，白瑾才更要拒绝。\u3000\u3000他不能成为替代品。\u3000\u3000“不行。”\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