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杀了就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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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玄受到自己近年来的所作所为而触动,心中感悟良多,对道家见解又深了一层,行走间也未见脚步加快,但是三两步便把街上的马车行人等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临安街面上无比繁华,三教九流混在其中,林清玄本来衣着样貌十分杰出, 当时引人注目的角色,可他行走极快,恍惚间就不见了踪影,几乎也没人注意到。

等到出了城已是时近黄昏时分了,林清玄虽是第一次来临安,但却也知道此处景致非凡,皇妃塔、西湖等更是在后世也闻名的奇景。

远远看着远处就是西湖和夕照山、灵隐寺等地,林清玄忽然想起那位济颠和尚似乎圆寂也不过十余年, 便心生敬仰,想去西湖以西的灵隐寺等地去祭奠一下先贤前辈。

因为左右无事,林清玄便信步而行,看了一会儿西湖,见又几个渔夫在湖畔闲谈,便上前询问了道济禅师圆寂处,得知在西南的大慈山虎跑寺,便缓步而去。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混黑,不过幸好一轮明月高升,月光皎洁,倒也看得清脚下山路。

林清玄转过石阶抬头一看就见到了树丛后露出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古寺,也运气于目,虽相距甚远又夜色朦胧,但是仍旧看清了牌匾上的“虎跑寺”三字。

拾阶而上, 林清玄也不敲门, 不忍打扰寺内僧众,纵身跃上墙头,就朝寺后而行,过放生池、玉带池后就看到了左手是个小小的院落,里面有一座存放刚僧舍利的石塔,心知定是济公塔了。

观赏片刻林清玄就抽身离去,刚回到山路上不过片刻就神色一动,站定看向北方山路,朗声道:“什么人在此等待贫道?”

黑暗中山道上转出一个身穿罗袍的富家翁,身后还有几名一看就身怀武功的护卫,他面带微笑,看着和煦慈祥,走到林清玄面前拱手施礼,道:“洞妙清玄真人,您怎么突然就离宫而去了,叫老夫好一通寻觅啊,若非从西湖畔打听到您的踪迹,真要错过了。”

林清玄轻轻一笑,起手还礼,道:“我乃方外之人,不问世事,相爷找贫道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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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人正是大宋宰辅史弥远,他咧嘴一笑,侧身展臂道:“请真人随老朽到前面双绝亭一坐如何?”

片刻后山麓上一个小小的亭子内林清玄和史弥远相对而坐,桌上烛光摇曳,一个貌美侍女正在一个碳炉上仔细烹茶,片刻后加入葱姜等佐料,然后将热茶倒入两个茶碗,恭敬的放到林清玄和史弥远身前。

林清玄喝了一口,赞道:“这个茶汤煮的不错,相爷很会享受。”

史弥远微笑道:“真人喜欢?我把这个丫头送给您吧?”

林清玄轻轻一笑,问道:“相爷夤夜出城找我定是有事,还是先谈正事吧。”

“真人快人快语,不愧是道德真修。”

史弥远轻赞一句,然后淡淡道:“真人以一个世外之人的身份,却把全真教推到了蒙古和大宋国教的位置,如今您还是两国护国真人,执掌天下道脉,数百年后您便是道家中的祖师人物了,史某实在是钦佩您的手段。”

林清玄放下茶碗,道:“悬壶济世乃是我道家本分相爷谬赞了。”

史弥远轻咳一声,脸色凝重的说道:“您把赵希言推到台前,先是成了汝南郡王,现在又是陛下最倚重的皇弟,国朝之中早已有人视真人祸国妖孽,嘿嘿,尤其是咱们的济国公,他隐隐是太子的人物,若是视真人为眼中钉,怕是陛下百年以后,全真教和真人你要有大祸临头!”

林清玄轻轻一笑,道:“相爷不必打机锋,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吧。”

史弥远脸色一变,惊疑不定的思索片刻,道:“陛下身下无子嗣,我知道你把赵希言送入宫怕是怀着奇货可居的意思,不过真人啊,你想做帝师,可是太子可是济国公的,你若能与我合作,老夫就一力促成赵希言为皇太弟,如何?”

林清玄摸了摸自己拂尘的银丝马尾,入手冰凉顺滑,道:“谋求储君废立之事,此乃是杀头大罪,相爷既然跟我说这些话,怕是早有万全之策了,若我不答应为你所用,是不是便会请刀斧手出来了?”

史弥远脸色一沉,厉声道:“林清玄,你这妖道不过是将江湖上的把戏练得高明些,我大宋朝廷也有武功卓绝之辈,岂会怕你?你想图谋潜龙,意图掌控朝廷,本相岂能容你,若你现在与我一心,日后新君登极后你还是护国真人,若是敢坏我好事,休怪本相爷手不容情了!”

林清玄稳稳坐定,看着史弥远利欲熏心脸色丑陋,皱眉叹息道:“试看书林隐处,几多俊逸儒流……”

史弥远本以为林清玄不过是个有些医术的方外之人,并未放在心上,可是等到他说什么“三星固气法”把赵希言推到台前后,史弥远就知道这个清玄真人深谋远虑,乃是想要奇货可居,让赵希言未来继承大宝。

知道林清玄和赵希言越来越得宠,史弥远早就心急如焚,早就想好了拉拢林清玄与自己一心,同时决定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就非得将他杀了不可。

此时见林清玄不仅毫无畏惧,反而吟诗作赋,史弥远顿时大怒,起身走出亭子,挥手道:“动手,我看刀斧加身你洞妙清玄真人还能不能如此自得!”

史弥远留在亭口的七八个武林好手当即拔出腰间短剑匕首朝林清玄扑来,另有亭外埋伏的数百名禁军精锐也迅速包围而来。

“虚名薄利不关愁,裁冰及剪雪,谈笑看吴钩……”

闪闪发光的锋锐刀剑即将刺入林清玄的胸腹,他却仍旧缓缓吟诗,拂尘一挥,大袖翩翩,八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便胸骨塌陷倒飞出亭子,栽倒在地便没了气息。

史弥远只看到林清玄袖袍一动,八位自己重金拼抢的武林高手竟然向纸糊的飞出来没了声息,吓得面无人色,高声尖叫道:“林清玄用的什么妖法,快把妖道杀死!”

数百名禁军精锐舞动刀枪冲入亭子,林清玄继续缓缓吟道:“七雄绕绕乱春秋,见成名无数,图形无数,更有那逃名无数……刹时新月下长川,江湖桑田变古路……”

道袍又是一晃,无数的禁军精锐手中刀剑武器飞射而出,随着武器飞出的则是无数的禁军士兵,这些士兵飞出时便没了气息,落地后更是神色可怖。

无论山麓上喊杀声如何混杂,但是所能清晰传出的却还是林清玄的清朗之声:“讶求鱼橼木,拟穷猿择木,恐伤弓远之曲木,不如且覆掌中杯,再听取新声曲度……”

等到史弥远回过神来发觉所有士兵和护卫都被林清玄端坐不动就送出亭子无声无息的死在外面,他看着林清玄淡然的表情也月色照耀下只觉宛如鬼魅,惊恐交加下转身就要逃走。

可是林清玄吟唱之声刚落就大袖飘飘飞出亭子,几个纵跃便没了踪影。

史弥远向南急奔而逃,林清玄飞出亭子纵越向北,可是史弥远跑了没几步就一头栽倒,颅骨碎裂,眼耳口鼻俱都汩汩流血,竟是谁也没看到林清玄不知怎么施展鬼魅难见的身法将他一掌拍死后才离去的。

在林清玄离开许久以后,亭子内那个煮茶的少女才战战兢兢的走出来,在月光下看着遍地的死人,吓得惊呼一声就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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