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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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颇有气势的陆燃不自在地放缓了语速,视线也从宋之鱼脸上错开,看向她身后的白墙。

“这狗屎情况,也没什么隐私好说了,”他皱着眉,牙齿轻轻咬着口腔内的嫩肉,含糊道,“洗澡会关灯的。”

“……”

好好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怪。

宋之鱼低着头,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蚊子哼一样,“我,我也关的。”

“……”

和紧张一样,害羞时候要是有人比自己还夸张的话,那这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男女身体构造不同,想着自己估计早就被看光了,陆燃忍住没问她今早上厕所是怎么解决的。

轻咳一声,硬着头皮道:“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不要乱来,记得问我。”

“……”

怕提醒得太过抽象,陆燃咬咬牙又具体了一点,“尤其是某些生理现象,那是属于正常的不可抗力,就跟你们女生每个月来姨妈一样不由自己控制,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宋之鱼:“……”

这种事情她上哪儿知道去啊?

难道他们男生还有大姨夫的吗?

宋之鱼几乎要尴尬哭了,蒙混过关地狂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所以求你别说了!

最尴尬的部分过去,陆燃给她几分钟消化时间。

厕所里时不时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估摸着林俊再过不久也要出来了,陆燃抓紧问,“你呢?你家里什么情况?”

话锋急转直下,宋之鱼脸上热度未散,心却狠狠一沉。

虽然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孤儿这件事有多么难以启齿,但那是在不影响他人自己生活的情况下。可现在陆燃成了她,要代替她去那样连自己都放不开手脚的环境里生活,宋之鱼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开这个口。

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地方,皮肤可感地察觉到了宋之鱼的沉默。

陆燃不明所以,眉心轻轻皱起来,“怎么了?”

代替回答的是,悄悄抓住他腰侧衣摆的手。

垂眸看过去。

属于男人的修长手指停在肋骨位置,捏着衣角的力度很小心,不是有心机的依赖,更像如履薄冰的试探。

手腕红绳被吊坠晃得幅度带动,为这缭乱的画面添上一层旖旎色彩。

陆燃偏过脸去,有些无奈。

顶着男人的脸和身材做这种黏黏糊糊的娘儿们动作,他是真受不了。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居然还有些不忍心拂开。

难道换了个身体,脑子也坏了?

陆燃小小地啧了声,拒绝承认这个可能性。

就当作他男人的灵魂过于强大,即使装在宋之鱼这个小身子里,也依旧可靠得令人想大鸟依人吧..

他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没注意到宋之鱼越来越低的脑袋和情绪。

直到一阵毫无意义的穿堂风悠然而来,犹如暴雨淋过的烟嗓藏着不易察觉的乞求,轻轻出发——

“你能不能,对他们耐心一点?”

“?”

“他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

***

陆燃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了。

总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饭桌上刨饭了。

对面坐着按照宋之鱼的话,应该早去去顾烧烤摊的郑州民,和早该吃完饭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郑彦均。

以为他们两个有话要说,陆燃还贴心地放慢了嚼饭速度。结果等他一碗饭都见底了,对面那俩还是还是跟对暗号似的,你偷看我一眼,我偷看你一眼地不吭声。

筷子停下,郑州民立马伸手去拿碗,“再吃点再吃点,看最近都瘦了。”

他说着就往厨房里跑,丝毫没给陆燃一点反驳的余地。

陆燃:“……”

看那背影还以为抢的是什么皇帝的贵妃碗。

这具身体胃口小,陆燃吃完一碗已经是极限,却还记得宋之鱼的拜托,硬生生又吃了小半碗。

艰难扶着五个月的大肚子,陆燃借口要洗澡回了房间,刚把门关上就贴了只耳朵上去。

薄薄的门板根本不隔音,果不其然听见郑彦均饱含不满的质问声。

“你怎么不问她?就知道吃饭!”

郑州民无奈也气闷,“这么突然让我怎么开口嘛..姐姐昨晚真的哭了?”

“那还有假?她今天早上也怪怪的!”

苦恼地抓了抓头,郑州民瞅着郑彦均气得鼓包的腮帮子,长长地叹了口气,“要不我去把你妈喊回来?”

听到这话,郑彦均狠狠翻了自家亲爹一个白眼:“没用!”

……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陆燃忽然觉得有些难受。在门边干站了会儿,觉得这些话或许对宋之鱼很重要,就想给她打字复述过去。

却意外看到了,那条没能发的出去的道歉。

信息很长,每一个字都在极力解释着周新越事件只是一个意外。

陆燃看得很慢,像是能透过这些文字听见宋之鱼那绵软而温柔的嗓音。受了伤的尾调不会直白地上扬,会与她耷拉下来的眼皮上,格外明显的那颗小痣一样,易碎又乖巧。

陆燃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终定格在最后一行。只因为她所有所有的努力和解释,都指向最后这几个简单的文字。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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