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心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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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来干什么?来看他笑话吗?!”

母亲钱氏看见自己的儿子这般痛苦,终是忍不住了,瞋怪自己的夫君。

施毓听着,却不说话,沉默着。

见母亲责怪自己的父亲,这个儿子急忙阻拦道:“哎,娘,不要,不要怪他……”

他都不敢抬眼看这个让人惧畏的严厉的父亲,低低地:“大,大将军……”

听他这番心意,又看见这个孩子这般惧怕自己的样子,这般的生分,这个父亲越发的心疼了。

他看着这个儿子:“端儿,你怎么样?承受得起吗?”

施端强笑道:“呃,大将军……”

施毓:“什么大将军!在家里,你我便是父子,怎么这么见外!你到生分起父亲来了吗?!”

施端:“……”

他看着这个儿子,满眼的心疼:“你,怨恨爹爹吗?”

施端微微笑道:“啊,爹爹怎说出如此话来!”

“是端儿无能,却是辜负了爹爹,竟然闹出这般大事来。”

施毓:“爹爹这样惩罚你,可是苦了你!”

施端:“哦,爹爹,这本是应该的!端儿此次失误却是犯了大过,丢失这么多军饷用物。本是死罪,可是爹爹却对端儿网开一面,只是轻责了一顿。端儿感激还来不及了,又怎可让爹爹愧疚?!”

施毓叹口气。

“唉,你知道便好!”

“你身子一向病弱,虽也是自小学武,却也不是强硬之人。爹爹因此一直不放心你,没放你去军队用事。此次派你出差,本是想锻炼你……”

“唉,”他长叹一声,再说不出话来。

见父亲如此郁沉,施端心中愈发难过,愧疚万分:“爹,对不起……”

施毓又叹口气。

“这次事故也不能全怪你。轩儿从小便跟我身边在军营中干事,在边关也是打了两年的仗,也是见识了不少,经历了很多,也有不少的经验。”

“这次专门派他与你一起公干,就是让他辅助你。可还是出事了!”

“只能说明那些山贼极其可恶,早就设下了陷害在那里等着,让人防不胜防!”

施端:“……”

屋里一阵沉默。

施端:“不怪轩弟弟,怪我,怪端儿无能……”

施毓:“……”

沉默不语。

“你也不要过分自责自己,此事定是有蹊跷的。你们采购军需物品,也是让那些人知晓了的。他们在暗中使坏,你们也是没提防到的。”

施端:“端儿是知道此次任务重大,路上是警醒了的。可是那晚,不知为什么吃了饭过后就特别的困乏,怎么样都睁不开眼睛。”

施毓:“也许是中了什么奸计吧!唉,算了,事情已过,懊恼也无用,权当做一次经验教训吧!以后行事小心,可不能再犯这等大过了!”

施端惊异地,“爹,你的意思……你还会再用端儿?”

施毓:“你什么话?难道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情,爹爹就不再信任你端儿了吗?真傻,好好养病,不要再说了!”

“你以后的人生路还很漫长,保家卫国是我们施家子弟义不容辞的责任!为了家国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是再所不辞的!”

“记住,孩子,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相信自己,不要因此颓废自卑。要告诉自己,你的爷爷是镇南大将军,你的爹爹也是镇南大将军!”

“你,施端,作为他们的后代,也会是一个保家卫国的英雄。以后也会是披挂上阵,冲锋陷阵,生死俱是不怕的将军!”

父亲看着这个儿子,本是阴沉的眼神也因为有此时的心境而变得亢奋起来,他的双目又灼灼闪亮。

也闪亮了床上躺着的这个满身刑伤的儿子伤痛自卑的心,闪亮了孩子阴郁的眸。

施毓:“孩子,家国民族才是重于泰山,儿女的私欲,个人的生死算得什么?不过就是鸿毛罢了!”

“你是施家的长子长孙,我们施家一门忠义,此番信念更是需要你来承担!又怎可经此小事而就颓废,妄自菲薄自己!岂不是让人失望吗!”

“啊……”听了爹爹这番苦口婆心教导,这个孩子本是自卑惭愧的心,此时充满感激,也重又升起了强烈信心与豪气!

他看着这个父亲。

这个父亲不苟言笑,从小对自己一向是严厉,却很少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慈软的父爱。

自己对他一向是又怕又敬。

可是此时,自己也终是明白这个父亲的心,对自己的器重,宽厚,慈爱。

孩子看着父亲,眼里满满的是尊敬,还有爱。

深切的爱戴!

施毓:“端儿,爹爹对你用刑,你可怨恨爹爹?”

施端笑道:“爹爹怎出此话语?”

“爹爹是堂堂镇南大将军,责罚犯了事的下属本是天经地义!况且端儿此次过失极大,本是触犯死刑。爹爹对端儿的责罚则是轻了!”

“如果爹爹只顾循私情舍不得孩儿受苦,不肯责罚端儿,又怎能服军中将士之心?”

“且也小看了端儿,反是宠溺了端儿,害了端儿!那才是真的伤了端儿呀!”

听到孩子这般理解宽容的话,这个父亲,这个统帅南方千军万马的镇南大将军的心感动着,也是难受着。

施毓长叹口气,不再说话,屋子里又陷入一种沉静。

他看看旁边的策儿,见他已醒了,呆呆地听着他的爷爷和父亲的对话,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一脸懵懂白胖可爱的样子,眼睛已是哭得红肿,甚是可怜。

施毓心生疼怜,伸手轻抚他小脸蛋。

策儿而没有动,还是乖巧地依伏着爹爹,认爷爷硬厚的大手抚摸自己。

施毓:“策儿,今天可把你吓坏了?”

策儿眨巴着大眼睛,点点头,又摇摇头。

施毓叹口气,他又看施端:“你好生养身子吧!”

施端点头:“是,爹爹。”

施毓脸又肃穆下来,不再看床边的这干亲人,转过身,默默地向门口走去。

丫婢忙把帘子掀起,让他走出了门。

丫婢把帘子复又放下,遮住了走出屋外的那个男人宽厚坚硬的背影,遮住了外面的一切。

遮住了外面“滴滴答答”,依然没有停止的雨帘。

一串一串,往下滴打着,不停地往下坠落着。

溅起地上朵朵的,湿湿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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