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含苞未放 胜负空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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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凭借此术与利大人、席榛子交手。以二人不动用在南平之上的法力为前提,仓促间要破解这一式,亦甚感为难。

神通斗法之貌,立刻呈现。

南平两袖神通融合,“实相阵”的威力彻底迸发。

轻重两气显化,呈现利剑、子珠、水滴、大锤、山石、精铁、种种万变实相,击打在花苞之上,留下一丝丝或深或浅、或大或小、或轻或重的“伤痕”。

但是因为有显化形貌的三道元气支撑,那青莲气罩所受之伤势,立刻便恢复圆满。

虽然一时并未攻下,但南平不急不躁,“实相阵”依旧按照预定步骤运使,攻势缓缓推进。

“实相阵”这一式之强,在于“广度”二字。

譬如武技之中的拳术。若是第一击至刚,第二击转变为至柔,那么敌手自然来不及适应此等转换,自然便会感到难以应付。“实相阵”也是如此。尤其是面对这等看似密不透风的“绝对防御”类法门。若我之攻势给与对方的压力足够大,那么敌手的防御手段,自然便会蕴藏反击之力,最终到了稳定无法维持之时,所有积蓄的力量爆发出来,难免于一式定胜负。

但是,若我之攻势具备足够的“广度”,轻重刚柔无所不备,超出敌手所掌握的层次,那么敌手的反击之力自然而然就会打个折扣。

到了最后一式分定胜负时,双方便有高下之别。

然而——

又斗了一刻钟后,南平忽然觉出有几分不对。

岚青莲之象的绝对防御神通,其反击之力积蓄到一定程度之后,却不再继续攀升,而是彻底稳固。

南平眉头一皱。

圣教之中,如此类似于“乌龟壳”一流的神通道术,为数同样不少。依照南平的经验,对付这一类神通,只消攻势一方施足压力,防守方的弹性被挤压到极限之后,终究难免破势一击。

从未有过例外。

对于其中蕴藏的道术之理,南平不甚了然。只是从实战经验上说,当是如此无疑。

或许神通到了更高一步,融合了类似于空间神通的妙用,可以做到更高层次的“绝对防御”,譬如秦梦霖的“退步均衡”之法。但若是以气机法力作法阻挡,如何能够做到既不崩坏、又不反击,然后长久维持在“绝对防御”的状态之中?

如此一来,若功行不亚于对方,岂不是定能处于不败之地?

陆乘文微微抬首,讶然道:“这是……”

荀申沉默良久,道:“我亦看不大清楚。看来,唯有事后去问。”

他事先已经察觉到,岚的道行进展,领先于其余三人。这也是荀申立下此局的倚仗之一。但真正揭晓谜底之后,此事依旧出乎他的意料。

世间事,能够出乎荀申意料的,已经很少了。

陆乘文慨叹道:“他能做到这一步,距离你我,已经很是接近了。”

韦皋、谈旻、郤方,亦各自啧啧称奇,只觉回味无穷。

当初归无咎铨道会上的所有比试,皆是通过天罗石流传了下来。归无咎与岚的那一场,自然也不例外。

“岚”的神通演进,他们洞若观火。

上一场与霍远峮的比试,将反击之力后发先至,欺敌于无形。已然甚是惊艳。在荀申、陆乘文看来,这便是岚对于“含苞未放”的改进了。

从“含苞未放”到“青莲盛放”,名目之变,亦能管窥其步履。

但是没有料到,岚不满足于思路上的另辟蹊径,而是以莫大的勇气,正面回答了和归无咎那一战中所面临的问题。

这一式神通的反击之力竟真的被彻底化去,同样其防御之效却并未丝毫减免。

道术相须之理颠扑不破,无可置疑。也不知岚是以何等巧妙法门,补足破绽。

又等候了一刻钟,荀申言道:“可惜了。若非与霍远峮交手略损法力,这一战岚道友已胜之无疑。”

好在如今虽不能胜,却能极巧妙的维持不败之势。

利大人大袖一挥,高声道:“停手。”

南平好似恍然惊醒,带着几分犹疑、几分好奇的目光扫视了岚一眼,摇了摇头之后,终于缓缓撤回神通。

虽然心有不甘,但不得不承认,对方动用了一门真正意义上的“绝对防御”神通,这一战,已是打不出结果来了。

岚遁光一落,陆乘文拊掌赞道:“一别经年,刮目相看。”

岚微笑摇头,道:“归道友才是搅动形势、种下因果之人。”

十局比斗,以平手告终,实在太过出人意料。

席榛子轻声道:“如何?”

荀申微一沉吟,道:“主界之中,孔雀一族和元鳄一族的两位妖王,多半斗不出什么结果。而辅界之数共是八座,是个偶数。若是万一机缘巧合,双方各取四阵,以至于胜负悬而未决,倒是一件憾事。”

“不如此阵暂且空置。其余七阵,七局四胜,定能有个结果。利道友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双方十余人,多是面面相觑。

摩永工眸中锐芒一闪。按照他的心意,既然比斗不出结果,便各凭本事去抢,谁先捉到浊气之象,自然就算赢了。

利大人看穿他心意,摇头道:“既已有章程,便要遵守。朝令夕改,岂非儿戏?荀道友之言甚是。就将胜负,交由其余七阵的道友吧。”

他动作极为利落,话音一落,竟是顺手引动了信符。

少顷,一团团紫气将圣教一方七人包裹,缓缓升空而去。

利大人倒是个坦荡之人,竟似并不担心先行离去之后,隐宗一方不守信诺,去捉那浊气之象。

荀申道:“我等也当离去了。”

此时孔萱元气渐复,美眸一眨,似有几分不舍,跃跃欲试道:“白白放过了,忒也可惜。不如我去将那浊气之象捉了去。你们六人若不愿沾染因果,先行离去便是。”

陆乘文伸手,紧挽住孔萱纤腰,肃然道:“不可。”

孔萱翻了个白眼,颇似有些不以为然。但也并未再出言争辩。

荀申摇了摇头,引动信符。不久之后,七人同样被如环似柱的气机包裹,依次升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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